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宅藝術:遠近的音樂 - 香港文匯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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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近半年沒有踏足音樂廳了,七月底一個天朗氣清的晚上,卻有幸在上海夏季音樂節欣賞一場題為《遠方的貝多芬》的音樂會。

如果說疫情為我們日常生活帶來不便,正好讓我們深刻反思疫情前的生活習慣,例如任性的長短途旅遊和相關的資源浪費,那麼疫情讓世界各地停止上演交響作品,也正好讓我們深刻反思疫情前的賞樂習慣,

包括無大型樂團音樂會不歡、要欣賞的節目都是耳熟能詳的大型經典作品。《遠方的貝多芬》是一場室樂音樂會;本來可以坐1200人的上海交響樂團音樂廳,因社交距離政策限制,聽眾也只不過三四百人。音樂會只長八十分鐘、並無中場休息;曲目除了第四弦樂四重奏之外,都是「不見經傳」的作品: 兩首長笛與鋼琴變奏曲、一首愛爾蘭歌曲、以及二十五首蘇格蘭歌曲,作品編號108之其中六首。

飢渴已久,什麼作品都會是甘露。貝多芬的民歌改編,當然不是什麼深刻的作品;但現代聽眾只願聽名作曲家耳熟能詳的作品,態度是否有點不對?看達芬奇的中年作品,會讓我們更能欣賞蒙娜麗莎;聽貝多芬的小作,亦會讓我們能更全面認識二百五十年前誕生的、本來是今年大大小小音樂會所慶祝的主角貝多芬:貝多芬不只是一位如各種海報包裝為握拳吶喊的憤怒中年漢。況且曲目上的作品,旋律也夠輕鬆的了,正好為這沉重的一年注入一點生機。

改編的民歌,來自德國對岸的蘇格蘭和更遠的愛爾蘭。孟德爾頌遠遊蘇格蘭,譜下難忘的《芬格爾岩洞序曲》;貝多芬改編民歌,卻只是受委托糊口,而不是親到當地採集。怎麼也好,提醒了我們現在只坐一兩小時飛機便能到達的地方,在火車汽車輪船等仍未出現前,會引起大眾許多的想像。(我也想起多年前於愛丁堡買的凱爾特小提琴民族旋律集中,偶爾有「德國風」的標題。)這場音樂會,當然也引來了我們對似近非近、似遠非遠的一個西方藝術文化的想像。而且是集體想像:音樂會的社群凝聚角色,「二戰」之後也許從未這般明顯過。作品既教人聽得津津有味,卻又毫不入耳:我的專注力投放在奇特的意境,音樂是什麼,早已走得遙遠了。

音樂會畢,主角的男中音沈洋發表了令在座幸運兒為之動容的一番話:「我們音樂家得以重登舞台並不容易,謹此向為我們國家貢獻良多的醫護人員致敬、亦感謝廣大樂迷的支持。我們現在加演最有名的蘇格蘭音樂作品、驪歌 Auld Lang Syne(一譯「友誼萬歲」;內地譯「友誼地久天長」)。唱到第三遍時,歡迎大家跟我一起唱。」一曲既終,全場歡呼;不放過樂師、要他們謝幕不止的場面,又立即教人想起德國柏林愛樂廳中每周的景況。

音樂會後我問沈洋,為何不用蘇格蘭口音演唱?他回答,不用標準英語口音唱的話,聲效恐怕會未如理想。好好的一次音樂聚會完結才不久,我的腦海竟又故態復萌、拋出學究問題了。在這個由資訊驅策的「發達現代文明」,我們還能少用腦、多用心去感受音樂嗎? 文、圖:路德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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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eptember 05, 2020 at 12:38A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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